现五个指尖都染了一点红色印记,便笑道:“孙大夫是在看这个么?适才我有些闷,便在那处折了些夹竹桃的花瓣子玩耍——”
然而,说到这里,我也顿住了。
不对,适才我摘的夹竹桃花是水红色,为何……为何手上沾染的颜色却成了正红色?
孙思邈沉吟片刻,道:“公主在最近半年之内,可曾碰过地门子的汁水?”
我愣了愣,道:“地门子?那是什么?”
孙思邈道:“也是一种药材,其汁无色无味,但与夹竹桃花汁混在一处,便会变成正红色。沾在手上浣洗不去,非得等到半年之后,方能自行淡去。”
我心里一下子就紧了起来,忙问道:“那么这地门子对身体可有何害处?”
孙思邈摇头道:“害处倒是没有,却还有些益处呢。若是公主手上沾了马钱子之类的毒粉,单用这地门子汁液便可洗净。”
我心下一凛,只觉心头划过一道雪亮的光,照亮了长久以来的疑惑。
难怪……难怪那日我手上无法验出马钱子粉末,却原来……却原来是早就在无意间用这地门子汁液浣过手了。
只是……究竟是在何时、何处?
于是我又问道:“这地门子汁液可是珍稀之物?”
孙思邈点头道:“极其珍稀,地门子本来出汁不易,通常十斤药材方能榨出半钱汁水,况且原料难寻,成本高昂,若非特意要用,一般人是不会去榨汁的。”
我点了点头,笑道:“我晓得了,也不是什么要紧之事,这可辛苦孙大夫了。”
孙思邈笑道:“公主客气了。孙某了却多年报恩心愿,正是一身舒畅呢。”
于是我又张罗着留孙思邈吃了顿中饭,方才秘密送走了他。
回到房中,躺在锦榻之上小憩,闭着眼睛,脑子却在飞速运转,回想着自己最有可能在何处沾上这地门子的汁水。
渐渐地,思绪又转到了那可疑的张若怀身上,现在想来,他当日的言行,实在是有很多疑点。
按理说,朱雀大街上经过的贵人不少,他又如何会等了一早上,才只等到了我这一个贵人?
给初生的孩子淋菜籽油的习俗也甚为诡异,事后我亦曾派人专程去扬州打探过,当地并没有此种风俗。不过我当时以为那是他们家族自传下来的规矩,却也没有多想。
而今看来……肯定是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。
那碗菜籽油?不太可能。一般的药材汁液都会沉在油下面,而我当时只是探手进去蘸了几滴,根本就没有触到碗底。
那么……会是什么?
我皱起眉头,细细回想,肯定,肯定有被我忽略的东西……
是了!
我脑海中忽而灵光一现,不由翻身坐了起来。
那条巾子。
那条刚刚浸过温水,用来擦掉我手上菜籽油的巾子!
作者有话要说:“地门子”是我杜撰的一种药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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