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时雨在剧痛下闭上了眼睛,耳际是无尽的嗡鸣,然而此刻,穿凿过她苦痛的一个语声,如同救赎一般,让她双眼勉强睁开了一丝缝隙。
“我看看。”聂廷昀额发湿透,微微皱着眉,出现在她朦胧的视线里。
她撑不住合上了眼,感觉到有人绕过她的后背和腿弯,将她轻轻巧巧地抱起,避开了脱臼的肩臂,一步一步地移动起来。
他身体的温度透过T恤、柔道服传过来,几乎使她感到灼痛。
抱着他的人……是聂廷昀。
崔时雨耷拉着头坐在医用床上,只觉治疗的时间漫长而痛苦。
她的眼睛半闭着,似乎又能朦朦胧胧地瞥见坐在不远处正注视着她的男孩。
“复位做完了,缠上绷带起码要固定半个月,尽量不要训练了,不然影响恢复,还会造成习惯性脱位,那以后就真的没办法练柔道了。”
医生结束工作,让她稍微侧身躺一下,说道:“休息一会儿。”
冯媛西仔细地听着,一脸紧张地坐在床边。
“感觉怎么样,时雨?”
她艰难地牵动嘴角,露出一抹微笑,终于让冯媛西放了心。
外头有人叫她:“冯教练,下一场啦!”
冯媛西站起身要出去指导,又有些不放心,对聂廷昀嘱托再三,才出去。
崔时雨半躺在医用床上,紧张地等待时间过去。
她从没想过时间会变得这样漫长。空旷的房间里,他和她都没有开口说话。她想,我该说些什么吗?
可他忽然开口:“我替小柔说声对不起。”
聂廷昀起身,缓步靠近,她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,清冽如同山泉。
她没有抬头看他,却知道他坐在了床侧,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。
“不是她的错。是我明知道这个固技危险,却没有及时放弃。”崔时雨冷静地说道。
聂廷昀看着她低垂的眉眼,在心里轻笑了一声。
好倔的小丫头。他活了二十余年,罕有向人表达歉意的时候,这声道歉,她居然还不领情。他蓦地伸出手,碰到她的手腕,崔时雨打了个激灵,猛地抬头看着他,想要动,却被牢牢握住了。
“别动,小心脱位。”聂廷昀拿过她的手,避开了绷带的部分,在小臂、手腕处力道恰好地按摩。
她愣愣地看着他,冰冻的血液一刹那奔流起来,汩汩涌向四肢百骸。
失败的痛苦和满心不可言述的热望,也一并涌上心头。
她放任自己的视线凝在他的脸上。
聂廷昀忽然问:“明知道危险,明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挣脱,为什么不放弃?”被腕挫十字固制伏后,她只要轻击两下对手的身体抑或是地面,表示认输,就可以从桎梏中解脱出来,避免惨烈的受伤。
聂廷昀在她不回血的手臂上轻轻按压,暗暗惊奇,这样纤弱的手臂,是怎样使出那些需要爆发力的柔道技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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