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哭鼻子的事实。
时舒在过分大的雪白枕头上歪了歪头,凑近继续叫他:“梁径。”
他刚挂完水,嘴唇都起皮了,没有一点血色,但说话的声音莫名很好听,好像埋在土里的积雪,温度上升的时候破开土壤,淅淅沥沥流淌出来。
梁径抿了抿嘴,还是不吭声。他手里捏着人行横道斑马线的积木,和自己仅剩的自尊还有难为情搏斗。
时舒急了,呜咽:“你不理我”四个字全含在嗓子里,听着像是梁径再不做点什么,他就真的哭了。
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对什么人应该撒娇了——他都没怎么对舒茗撒过娇。
梁径飞快抬眼瞧他,又飞快低下头,闷声:“没不理你。”
时舒睁大眼:“你哭了?”他发现梁径眼睛红红的。
梁径梗住,半晌硬邦邦:“没。”
时舒不信:“哭了。”
梁径十分硬气:“没有。”语速快,语气坚决。
他掷地有声地放下手里的积木,又去拿斑马线上牵小狗的小男孩玩偶。
时舒扁嘴:“你骗我。”
梁径:“”
这会其实已经完全忘了之前坚决的否认到底是为了什么。幼年的梁径、坐在时舒病床边的梁径,忽然感觉自己就是这个玩偶,被拿捏得动弹不得。
只是未等他说什么,时舒移开目光,望着还没搭完的暴雪小镇,语气空洞,幽幽重复:“你骗我。”
他的表情有点像屏幕上的舒茗,因为过分发挥,而显得演技浮夸。
只是梁径太小了,他辨别不出时舒的“夸张”,他只好再次抬起头,红着眼睛勉强承认:“就哭了一点点。”
时舒不想理他,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玩偶。
——明明边上有十几个形态各异的玩偶,他偏要拿梁径手里的。而且在说过梁径骗他之后,还来拿梁径手里的。
病房里静悄悄,梁径没有丝毫抵抗就被“抢走”了玩偶。但他依然手足无措,因为时舒看上去有点生气。
梁径视线在时舒和乐高之间转,过了会,指了指空荡荡的人行横道,小声:“放这里。”
时舒瞪了他一眼,然后,放了过去。
“为什么骗我。”
如果问时舒最讨厌什么,那他可以用时其峰和舒茗之间无数个拙劣的谎言来证明,自己讨厌被欺骗、讨厌被蒙在鼓里,讨厌自己被当傻子,更讨厌揭穿后千方百计拆东补西的可笑嘴脸。
梁径态度诚恳:“我不好意思”
他是真的不好意思。但这个时候说出来,好像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。
不好意思是真的,自尊也是真的,但只要是时舒,好像都没关系。
时舒很快原谅了他:“你别不好意思。那我待会还要屁股打针呢,你走不走?我也不好意思呀。”
不过听他这语气,完全不是不好意思的样子——倒有点钓鱼执法的意思。
梁径摇头,“我不走。”
他的面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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